食泪的蝴蝶
众神,曾在此激战。日月失色。怒掌拔山,罅岩碎为掌中沙。缠斗中,一条虎风自袖袍中飞出,扑向飞沙。沙粒化为黑蝙蝠,朝高空逃逸,啃噬那轮红日。 你微微睁眼,红日已被啃噬为残片。天地寂静,夜风吹奏树叶,向素馨的花朵讨欢。仿佛不曾有战。你逐渐忆起最后一幕“你自酣战中抬头,望见一群黑蝙蝠。从旷野扑向红日,当中挟飞着一只青蝴蝶。你惊喊。那是出战前夕,伊人折下簪上蝴蝶“让蝴蝶飞在前头,引着胜利的你回到我的花园。”你视为护符藏如袍袖珍爱的放入袖袍。却被虎风卷出。你欲凌空追回蝴蝶,甫扬臂,敌者的剑刺穿心胸。 孤寂之夜。你试图站起,惊觉身体一化为躺卧的岩峰。那把刺穿心胸的剑吮吸你的鲜血,竟长成参天红荟。你才知道,战事已是千年旧事。 蓊郁的树林,莽草以及花丛,在岁月中一一爬上你的肤体,招徕夜枭及风的情歌。仿佛乐园。 你仰望繁星,那熠熠的星子,莫非是伊人亲手点的寻人灯?啊!败神不死乃是最残酷的魔咒。生既不能生,死既不能死,神非神,人非人。泪,自你眼中溢出,如一缕银丝。在残月照耀下发出悲凄的光。 忽然,从黑暗的岩隙非出一只青蝴蝶。停在你的泪泉上拍翅,一小口一小口,吮吸银泪。 破晓时分,最后一滴泪也饮了。“让蝴蝶飞在前头,引着胜利的你回到我的花园。”你看见蝴蝶退翼,如花瓣飘向死亡的空谷,你想起伊人的叮咛,渐渐敛目而逝,仿佛不曾有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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